03
呈現在勇者眼前的,首先是一排碼得整齊愛的腳趾頭,粉中帶白的指甲,修剪得短短的,剛剛貼著肉,壓在色澤較深的面板上,彷彿一隊小巧嬌的粉貝,被海水衝到了西邊大陸上有名的黑沙灘上,愛得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一摸,甚至捏起來仔細看一看。
當然,勇者也只是想想,他雙手雙腳被束著,只有腦袋和脖子轉動,而且幅度也相當有限,正當他艱難地昂起脖子想要看個全貌時,突然光華大盛——沒錯,停在他面前的腳步聲彷彿是一個訊號,高高的穹頂上霎時燈火通明,藏在暗槽裡的火精跳躍著,極有效率地將轉瞬就將整個大殿點得亮如白晝。
在刺眼的白光中,勇者依稀辨別是一個頭上有角的修長身影在俯視他,背光的關係,更顯得黑峻峻的,連五官都看不清,幾縷柔順的髮絲垂了來,帶來一陣淡淡的草木香氣。彷彿是憐憫他的弱小,那人收斂了己的威壓,連聲音都低了去:
“誰做的?怎放了個邋遢的東西在我的房子裡?”
這問話用的是龍語,聲線介乎於年與青年之間,帶著幾許變聲期的沙啞,浸在回憶的底色裡,讓勇者的精神為之一振。
當年和小黑龍分別之後,勇者就孜孜不倦地學起了龍語,師從大陸上最資深的龍語研究學者,但龍語體系複雜,他如也不過聽得懂些簡單的句子,像是後面這一來一回的複雜問答,他就全程懵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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