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解沒有誤解，他抬手請阿德南坐道：“敬的老先生啊，我不是那樣不明的人，對這聰慧孝順的孩子有所懷疑。”要找姜媛這樣的人，如何容易？她一舉手一投足都是唐人風範，溫雅沉靜，不卑不亢。李解撫須微笑。他以為她生在異鄉，從小沒踏足過大唐的土地。

“要騙人容易，你瞧他。”李解伸手來輕姜媛的肩膀，袖子落在她身上。他道：“你母親將你教得很好。”君子不，如是而已矣。

姜媛眨了眨眼，突然淚盈於睫。

他的收穫實在豐厚而意外，李解送了他幾刀紙，並寫了介紹的書信，讓阿德南去拜見現在正在皇宮作坊中侍奉的唐匠。他送他到路道：“就當這是我送給晚輩的禮。”姜媛感激不已。但她即將跟阿德南離開格達，或許很難再有回來的機了。李解大笑道：“古王有言，興盡而返，何必見哉！”揮揮袖，回而去。

掌櫃乖覺，引姜媛拜，姜媛跪在地上磕了個，只聽他擊節唱道：“走半生風波盡，歸鄉仍是年郎！”大袖隨歌聲飄飄而起，聲音未了，人已店去了。

她抬起來，面前只餘青磚石道，一個幌子立在門上，一個“唐”字墨跡猶然，隨風颯颯，幾要破空而去。

姜媛只恨己不唱歌，開不了。

回去的路上姜媛問阿德南。“你為何不告訴我，想要研究造紙術呢？”

阿德南笑得有點狡黠：“你難道不是一定去那裡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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