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帶著從冥鯨側邊擦身而過，裴景行發現他一個人的身高几乎只有冥鯨眼睛的一半大。他繼續向降，來到冥鯨腹部方。

崔珂又是一聲長鳴，載著他的小冥鯨擺動著尾，帶著裴景行慢慢向前遊進。

“裴兄弟，你要看仔細了。”

那彷彿是黃泉路一般的場面。

密密麻麻的遊魂像藤壺一樣攀附在冥鯨的腹部上，姿態不一，方向各異。在有些遊魂密集的地方，五六個遊魂被擠壓在一起，彼此融合，彷彿是一個怪物長了好幾個腦袋。這些腦袋的臉上有的絕望，有的狂笑，表情各不相。

但更多的遊魂只是麻木地被迫吸附在冥鯨的腹部上，偶爾有所反抗，卻抵不過冥鯨腹部的吸力，只渾渾噩噩地留在那，默默等待著己徹底消失的那一天。

這裡的遊魂實在是太多了，沒一會，裴景行的眼睛就火辣辣的痛，幾乎睜不開眼。

“這樣不行。”崔珂說，“裴兄弟，那個蘇衍有沒有給你什信物？”

裴景行一愣。

他與蘇衍平日裡雖然孟不離焦，但要說彼此之間送了什信物，那還真的不多——畢竟二人心意相通後，吃住，行止，幾乎無時無刻不黏在一起，裴景行也從未想到有一天己會跋山涉水尋找蘇衍。

不過他很快想到了什，從隨身的行曩裡找到一張符紙，遞給崔珂——那是蘇衍在被奪舍前給己的最後一樣東西。哪怕已經失效了，裴景行也捨不得丟棄，乾脆擦乾淨上面的塵土，隨身收藏，沒想到現在居然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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