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厲的環境逼得每個人都到了極限,殷長歌不放心的檢試固定篷幕的長釘和皮索,商晚臉色陰沉,與天氣一樣難看;陸瀾山在鍋邊等雪水沸騰,手中捏揉著冰硬如石的麵餅。
沈曼青有些憔悴,數日無法修沐,她鬢髮散亂,柔唇乾裂,早已失卻了笑容。
飛寇兒幾乎不說話,也不與眾人歇在一處,他入夜時消失,清晨才又出現,直到一次陸瀾山無意中撞見,才發現他竟然睡在臨時掘出的雪洞裡。問什麼他都不大回答,這種感覺當然不會愉快,久而久之,眾人都習慣將他視同空氣。
惟有左卿辭是唯一的例外,他對不合群的飛賊始終保持和顏悅色,從不在意對方冷漠的反應。
狂風呼嘯中,商晚打破了僵局,陰霾密佈的臉龐有壓抑的怨氣:“七天走得出去?馬已經全死了,嚮導把山谷說得跟雪獄一樣,還有成群雪狼出沒,冬季根本不可能通行。”
左卿辭清減了一些,眉目也有倦意,依然顯得矜貴從容。“既已至此,前進是唯一的選擇,若等雪化春消,萬事皆休。”
商晚驀的揚手,一杯初滾的水潑出帳外,騰起一簇白霧,未落地已化為一逢細小的冰屑:“瞧這該死的雪,等人埋進去什麼圖都沒用,真刀真槍的拼殺就罷了,這完全是白送性命,如今我算是懂了,飛寇兒說得沒錯,內廷的人根本不會到這裡來找死。”
激烈的話語中有鮮明的怨懟,左卿辭神色不變,鎮定逾恆:“諸位是不世高手,必能成逆天之事,難道商兄沒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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