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實非人力所及,都是一樣的畫紙,每一張碎片邊緣都很整齊,沒辦法據此拼對,只看那方寸間的筆墨走向,隨便拿起兩張往往只有毫釐的差別,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做得到。
對文笙而言這也是一件頗耗心神的事。
即使她自覺很瞭解白麟遠的繪畫風格,剛開始的時候也是對著幾張差不多的碎片一坐就在大半天,覺著無處下手。
白典史很忙,兒子的喪事要辦,衙門裡還有一堆事要處理,當天他聽了傅長沙的回報,便想應文笙要求聽聽她要和自己說什麼,可直到文笙住下兩三天了他才抽出空來。
這日他在縣衙與縣令諸洪經過一番長談,焦頭爛額回到家中,兒子頭七沒過還未下葬,家裡一片愁雲慘淡,不時有哭聲響起,白士元心裡盤旋著諸洪方才說的那些話,只覺身心俱疲,連動一動的力氣都沒有,突然想起跨院那位古怪的顧姑娘來。
把那些碎了的畫拼起來會有什麼用?
可不管怎麼說,她還堅持著要為麟遠做點兒什麼,沒有人一走茶就涼,這就比世上大多數人都要強。麟遠這孩子死心眼兒,認準了畫畫不管旁人怎麼勸九頭牛也拉不回來,沒想到交朋友還有幾分眼力。
他強抑悲傷來到了跨院,叫丫鬟先進去通知一聲。
文笙迎到門口,請他進去。
桌上榻上都是黑的白的碎紙片,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文笙叫丫鬟去給白典史搬把椅子來,白士元一進來便注意到地上鋪著十幾張空白的畫紙,有幾張上面密密麻麻用細針固定著許多碎片,多的有十幾片,拼得嚴絲合縫,畫上畫的什麼已經初見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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