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一樣……”
一個律師站起來說:
“我可以說話嗎?”
小老頭兒不知是在對誰發問:
“您沒有意見嗎?”
母親覺得,好像所有的法官都是不健康的人。他們的姿態和聲音都露出病態的疲勞。這種病態的疲勞和討厭的灰色的倦怠,都毫無掩蓋地流露在他們的臉上。顯然,他們感到這一切——、法庭、憲兵、律師以及坐在手圈椅上問話和聽取回答的責任,——都是不舒服的。……
母親認得的那個黃臉軍官站在他們面前,他態度傲慢,故意拖長了聲音大聲講著巴威爾和安德烈的事情。
母親聽著,不由地暗暗罵著:
“你這個壞東西!你知道的並不多!”
此時此刻,母親望著鐵欄裡的人們,已經不再為他們害怕了,也不憐憫他們了——對他們不應該憐憫;他們在母親心裡喚起的只是驚奇和使她感到溫暖的愛。
驚奇是平靜的,愛是光明的,令人歡欣。
他們年輕、結實,坐在靠牆的一邊,對於證人和法官的單調的談話以及律師與檢查官的爭辯,幾乎不再插嘴。偶爾,他們中間有人發出輕蔑的微笑,並又和同志們談幾句,於是同志們的臉上也掠過輕蔑的微笑。
安德烈和巴威爾差不多一直在悄悄地和一個律師談話,——這個律師,母親曾在前一天見過他,是在尼古拉家。最活潑好動的馬琴細心地聽著他們的談話。薩莫依洛夫常常對伊凡·古塞夫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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