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意抬頭看著方澄，心裡不是滋味。

當他說出“再也不會離開”這幾個字的時候，她的心裡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在她整個人生的十六年中，沒有人跟她說過不會離開。

“採意最乖了，在家乖乖等爸媽回家。”

“你要理解爸爸媽媽，我們也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努力。”

“一個人也可以的吧？我們採意那麼乖，爸爸媽媽不在也能照顧好自己。”

……

這樣的話太多太多，再乖再聽話都是一個結果。

他們去的地方越來越遠，時間越來越長，感覺生活只有他們的工作，全然忘記了還有一個女兒。

就連她生病去醫院也要一個人打點滴也會悄悄抹眼淚，別人生病都有爸媽陪伴，她只有爸媽拜託的人來照顧。

好不容易等來一次她媽媽來醫院陪她，才沒有過多久就被一通電話喊走。

隔壁的阿姨都看不下去，拉住她媽媽，好一頓勸導。

“你女兒都哭了，孩子還在生病，工作比孩子還重要嗎？”

這句話一出，採意連忙擦眼淚，不希望被發現。

等她媽媽轉頭的時候，只能看到採意低著頭，鼻尖紅紅的。

“我女兒最乖了，可以自己一個人的。”

她媽媽沒有發現自己的異樣，簡單解釋了之後就離開了。

採意從小就明白，乖和聽話會讓爸媽和身邊的人開心，但是不會讓她得到任何一分愛。

她抬頭看方澄，抿著嘴搖頭，眼淚已經奪眶而出，“我不要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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