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春風城到這天望海的路算不上好走,不過杜十娘對這裡的環境頗為熟悉,她揹著青衫少女鑽進了小樹林,抄了近點兒。
對於一些人來說,路總是不好走的。
樹木叢生,撕裂的斑駁陽光落在杜十娘那微紅的面上,是那麼的好看。
地上鬆軟,所以杜十娘每一步都陷入些許,在這不好走的路上留下了繡花印。
青衫少女小腦袋放在杜十娘肩頭,嗅著那若有若無的清香,輕輕開口:“十娘,你的百寶箱……”
她還是很在意這件事。
那是十孃的積蓄,就這麼捲入了海。
杜十娘停下了腳步,微微氣喘,沉默後說道:“隨它去吧,這條賤命都是撿回來的。”
青衫少女聞言,輕輕敲打杜十孃的背,說道:“不許這麼說。”
杜十娘聞言心肝一顫,她想要回頭,卻發現正揹著少女的她並看不到那雙清澈的眼睛。
看不見,不代表不存在。
杜十娘還是回了頭,因為她知道這裡是觀海的最佳地點。
天望海是這南荒禁海的邊緣,以往時候它在杜十娘眼裡是一張深淵巨口,她想被吃掉的時候就會被吃掉,這裡很危險,所以她喜歡這裡。
與以往不同的是,此時她除了一條命,便是什麼都沒有了。
杜十娘死死盯著那片海,彷彿是它吃掉了她的年歲、天真、希望,讓她變得一貧如洗。
自己為什麼會鬼迷心竅撿回來一個人。
杜十娘不明白。
因為那雙眼睛?
還是說她想再擁有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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