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婈身著玄色袞金邊的五爪龍袍,頭頂十二旒白玉冕冠,昂首挺胸,儀態端方,暗暗深呼吸了幾口氣。
面前是雕刻著龍騰九霄的鏤空屏隔,屏隔之後,便是百官覲見的太和殿主殿。隔著那雕工精美的龍紋看去,儘管視線被寬闊的龍椅擋住了,她依然似能感受到百官們各色各樣的目光。
蓉錦走到這便止步了,她是內廷宮婢,不能隨侍上朝。高公公則接過了君婈的右臂,搭在自己的胳膊上。御前大總管高公公,是太上皇特意派過來的,知她初次臨朝,恐有不妥帖之處,高公公在御前伺候了十數年,多少能提點一二。
“女帝上朝——”高公公的聲音不似一般太監尖細,反倒雄渾高亢,君婈抖擻了精神,抿緊嘴角,在高公公的攙扶下,邁著沉穩莊重的步伐,一步步繞過屏隔,踏上了御階。
“吾皇萬歲萬萬歲——”百官朝拜,君婈向下掃了一眼,烏壓壓的一片人,只能透過官服的顏色略微分辨。她第一次經歷這樣的陣仗,不自在的同時,心中又有股俾睨天下的傲氣油然而生。
她扭身拽過拖地的衣襬,端坐在金光閃閃、前後左右都挨不著的龍椅上,沉吟一會,才悠悠平舉雙手道:“眾愛卿平身。”
“起——”高公公洪亮地傳達了她的旨意,山呼謝恩聲之後,一片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響起,臣子們井然有序地起了身,卻依舊是個個低眉垂首,讓君婈看不清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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