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司並沒有因為他前後矛盾而感到生氣, 很有耐心地道：“我是宋司, 以前也是這個學校的學生。您能不能想起來一點？”

“松絲？”他敲了敲地面, “什麼松絲？是能吃的東西嗎？”

宋司有些無奈, 無聲地嘆了口氣。

“那您知道檔案室在哪裡嗎？檔案室，”宋司慢聲說，“裝很多檔案的地方。”

老人又一次回過頭，這回，他的神色不同了，眉眼中帶上明顯的嫌惡，似乎對這幾個字感到相當不爽。

“滾！”他舉起柺杖，作勢要打他，“給我滾！”

宋司站在原地沒有動，不躲也不藏，就等他打下來。

老人見他站著不動，臉上的嫌惡更濃，居然真的一柺棍抽過來，抽的力氣不小，呼地劃過空氣，結結實實砸在宋司的背上。

宋司沒成想他力氣這麼大，臉色頓時整個白掉了。

“快滾！”老人又用柺棍敲地面，“這裡不歡迎外來人！”

外來人。

宋司頭冒冷汗地想。

他在汪嘉文的意識海中暴露身份的時候，意識海里的聲音也稱呼他為“外來人”。

他有些晃神，幾秒的沉默，老人已經轉身走進了矮樓裡。

幼兒園已經放學，沒有開燈，走廊和教室全部一片昏暗，五顏六色的壁畫和桌椅也掩蓋不住黃昏的黯色。老人獨自走在那條長長的走廊裡，背影是黑的，周圍只有柺棍撞擊地面的聲音，咚、咚、咚，由近到遠……

“哎呀，”走廊的盡頭，又傳來一個年輕的女聲，“園長，您怎麼在這？開飯啦，我剛把飯菜送您房間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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