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誇張。

銀霽抽空轉了一圈才意識到，真的太誇張了。

進入新班級的第一天，她就感覺到這間教室的與眾不同。據她所知，在高一年級，普通班的人數通常在50到60不等，只有兩個火箭班，教室裡正正好好擺著30張桌子。更誇張的是，這30張桌子統統都是獨立放置的，也就是說，在二中，想要擁有一個同桌，得努力成為“後進生”、掉進普通班才行。

每張桌子之間，連距離都是經過精確計算的。如果在天花板上安一個攝像頭，監控那頭的老師當場就可以介紹井田制，或者唐朝的坊市，或者黴豆腐的製作過程。這代表了學校對這個班集體的無聲要求：你可以和同班同學呼吸同一個領域的空氣，但最好不要有身體上的接觸。

課間十分鐘，銀霽路過普通班門口，總能看到正常高中生挨挨擠擠地坐在一塊兒，分零食、搶雜誌、頭挨著頭偷看手機，就跟她初中時一樣。

她不知道這樣的變化究竟算不算得上成長與進步，她只想著，萬一有人患上了面板飢渴症，要怎麼在火箭班待下去？

也許二中歷史上並沒有收過這種晦氣學生，至少現在沒有。在這樣的環境中，要是核心不夠穩定，很容易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連座位都是按中考成績排的，分數越高，越容易用臉接到老師的口水。把“競爭對手”四個字具象化成這樣，誰還期待毛潤之前輩描述的“恰同學少年”啊？沒把這個“恰”當成動詞就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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