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門口,又似乎想起一句極重要的話,“媽,這件事請您不要告訴江聽白。”
於祗都能想象得到,江聽白知道實情後會是個什麼態度,大概就是把手邊能砸的東西都砸光,然後指著她罵,“你的大清早就亡了知道嗎?來,給我過來,把你滿腦子的糟粕倒一倒!”
陳雁西看著她輕盈迤邐地從園子裡穿花拂柳而去,也搖了搖頭,在心裡說了句造孽。
於祗強打著精神走到園門口,抬腿時沒注意看,她一腳絆在了金絲楠木坎上。
“少夫人!”
隆叔忙去扶她。
於祗笑著擺了擺手,輕聲細語,“沒事隆叔,jsg天太黑了我沒看清。”
隆叔看了眼頭頂懸著的一盞高瓦數的白熾燈。這也.....不怎麼黑啊。
於祗在家門口下了車。她慢慢走回去時,不妨被人給叫住,“於祗。”
她一聽就知是蔣玉輕的聲音。最近於祗特煩這道溫潤嗓音。
換了平時她肯定扭頭就走,但這個晚上於祗停了下來,她想問他一些事。
蔣玉輕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走到了種著紫玉蘭的院子裡,“這麼晚回來?都十一點了。”
於祗沒有和他扯這些,而是直接問他,“你的名氣就這麼來的?”
從anson心情沉重地通知他畫廊停業整頓半年開始。蔣玉輕就知道這事再也瞞不住了,江聽白動了手,於祗一定會知道,他心裡明白早晚會有這一出的。
蔣玉輕抬頭望天,“是。你喜歡聽美術史,我再給你講一段,後印象派的三位大師,高更、梵高、塞尚。我給你講講這個有點神經質,出道最晚,還是從荷蘭來的鄉巴佬梵高。要是拿著他1881年初習的畫作,跑到中國來,站在美院趕考的人堆裡,連准考證都拿不到。但他有非常了不起的巧手,構圖更精妙,貧乏的風景也一樣傳神。可你看他活著的時候,有誰肯看他的畫一眼?唯一售出的《紅色葡萄園》,是他自殺前四個月在布魯塞爾的一次展覽上,你猜賣了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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