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一個上午，姜新白才看完那一百頁PPT。

盛時大手一按，扣上電腦，壓迫感籠罩過來。

他此時的樣子依舊憔悴：黑眼圈紅血絲，蒼白面板下隱隱可見青筋。面無表情的樣子，顯得病態又偏執。

“我覺得，我們之間需要好好談一談。我已經解釋清楚了，你能解釋一下嗎？”

姜新白心裡一跳，強裝鎮定。

“解釋什麼？”

盛時的目光向下移，發現她今天把襯衫的紐扣扣到了最後一顆，剛好遮住了那處吻痕。他心裡抽了抽，也不知道是失望還是心痛。

語調卻放緩，溫柔無比，帶了點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哀求。

“你昨晚，真的只是和朋友出去玩了嗎？”

姜新白極力隱藏起自己的心虛。

“是，只是朋友。你別想太多。”

盛時的指尖撫摸著她的襯衫紐扣。

——只需要解開這顆紐扣，他們岌岌可危的婚姻就像兩片布料一樣，頃刻間分崩離析。此刻的平靜全都由謊言維繫，輕輕一扯，就能讓這座大廈崩塌成廢墟。

可他敢嗎？

盛時暗暗自嘲，目光落在她故作鎮定的表情上。

他不敢。

姜新白討好似的看向他，抓著他那隻按在襯衫領口的手捧到心口。

“你太累了，都憔悴了好多。你應該好好睡一覺。去休息吧，今晚我會早點回家的。”

成年人的體面，都是彼此給的。

“好，我等你。”

姜新白走後，盛時摸了摸自己下巴冒出的胡茬，忽然產生了點恐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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