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調同往日沒什麼不同,銜池卻突然將手搭到了她肩上:“抬頭。”
蟬衣下意識仰起頭,對上銜池視線時, 又覺於禮不合似地慌忙撇開。
她臉色隱隱發白, 銜池皺了下眉:“臉色怎麼這麼差, 病了?”
“病了哪敢來姑娘跟前。”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就是嚇了一跳。懷和公公早些時候杖斃了一個宮人,說是奉了殿下的意思,足足打了一百杖。”
雖不至於當著東宮上下的面兒行刑,但也沒避著人,打到最後那宮婢還沒斷氣,卻已經成了一灘血泥——這詳細的情形,就不必告訴姑娘了。
這時候應該剛剛收拾乾淨。
銜池眼皮一跳,“那宮人是犯了什麼大事?”
無論是不是真心,寧珣平日裡表現出來的樣子還算溫厚,這委實不像是他的手筆。若傳出去,還不定要說成什麼樣兒。
蟬衣抬眼飛快看她一眼,心道既然殿下沒吩咐不能說,那便是能說:“心術不正,要害姑娘。好在小廚房發現得及時……”
銜池一愣,不免後怕——她竟一點都沒察覺。她自己用膳便罷了,可她時不時便從小廚房端吃食去寧珣那兒。她送過去的東西,寧珣不會再驗一遍。
蟬衣似乎看出她的顧慮,立馬道:“姑娘放心,往後奴婢都替姑娘驗著,決計不會叫人鑽了空子。”
後怕是後怕,但既然寧珣已經處置過了,她也沒再多想。
寧珣回來時,她正在摹他的字——是她主動提的,她不喜自己原本字跡裡殘留著的沈澈的影子,便央寧珣先用硃筆抄了詩詞,她再去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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