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著那縷青絲的手突然鬆開,悄無聲息的拂上宣華的額頭,從美人尖慢慢往下順延。
指腹上的薄繭碰到她的肌膚,溫潤光滑的觸感讓他想起那塊已經雕好的和田羊脂玉牌。
他在涼州舊傷復發昏迷的幾日裡,總夢著她。
夢裡她在他身下哀慼求饒、繾綣低吟。
她喚他“夫君”,一會求他“輕些”、“再輕些”,一會卻又要他“重些”、“再重些”。
他俯下身子,吻上她的額頭,輕聲說“好”,由著她的意思時重時輕。
可醒來後身畔空空蕩蕩,只有涼州邊境的北風冷冷地吹進他心裡。
他只能握著那塊想要送給她的玉牌,紓解對她的思念。
宣華哪裡會想他?
現實中的宣華只會對他冷著臉,卻肯將自己所有的狡黠活潑在一個偶然邂逅的男人面前呈現。
她說她喜歡一身書卷氣的男子,便是崔衍這樣的麼?
想到此處,他的手猛然捏住她的下巴,俯身貼在她耳畔問道:“公主那日在太液池邊同崔二說了些什麼,笑得如此開心?”
“可否說來給臣聽聽?”
裴硯止的聲音仿若一記悶錘,落在宣華耳畔
也驗證了她方才的猜想。
即便是他遠赴涼州的那段時日,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也被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鎮國公世子,果然厲害,已經手眼通天到這種程度了麼?
宣華吸了一口涼氣,只覺得渾身冰冷,原本還在心中勸慰自己,再忍片刻,忍忍也便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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