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塊沒了花。”
江白硯攥起玉佩把玩,笑得心不在焉:“成色再好,也沒用了。”
施黛定神打量,發現玉佩被撞碎的地方,恰好是蝴蝶飛向的花枝。
那地方空了一塊,趣意不再,反增困厄,搭配蝴蝶翅膀中的混沌墨色,像墮入泥沼,被困在囚籠裡。
“它的翅膀,”施黛問,“為什麼是黑色?”
江白硯沉默瞬息。
“或許因為,”他語帶輕嘲,“這塊玉在血水裡浸過太久。”
那不是墨,而是深紅近黑的血。
施黛心口一跳,遽然有了預感,猜到這塊玉佩的來由。
能對江白硯寄予期望的人,曾躺在血泊中的人,只可能是他父母。
她立刻噤聲,反而是江白硯神色淡淡。
他對往日的回憶習以為常,即便自揭傷疤,也只會感到自虐的快意。
再者,施黛的表情讓他覺得有趣——突然安靜下來,沒了咋咋呼呼的勁,手足無措,呈現出懵懂的純澈。
在他的魘境裡,施黛也曾露出這樣的神態。
原來這就是她口中所謂的,“想見見與平日不同的模樣”。
“施小姐不必在意。”
收斂心緒,江白硯下達逐客令:“夜已深,回房歇息吧。”
施黛欲言又止。
每當涉及江家滅門慘案,她都不知道如何安慰。
左思右想,什麼“別難過”、“總會過去的”,盡是又大又空,不如不說。
江白硯沒戳破玉佩的由來,她知趣地沒再追問,遲疑點頭:
“江公子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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