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絨奔下樓後，沒有注意到身邊的任何人，也沒有注意到他們的眼神。她只覺得重新沐浴在陽光下，已經費盡了她的全部力氣。

這樣想著，她好像真的有些遲來的眩暈感，眼前也變黑了許多，她僵滯著一張掛滿淚痕的小臉，歪歪扭扭地下了幾步臺階，背靠著高聳入雲的雪松新總部蜷縮成小小的一團。

她拿出自己一直攥在手心裡，攥得皺皺巴巴的，寶寶熟睡的那張相片，淚水又流了出來，整個人變得張皇失措。

寶寶，她的寶寶呢，寶寶在哪，在哪……

嗚嗚，怎麼辦，連城不見了，連城不見了，寶寶也不見了，她卻還是這麼笨，她卻還是隻能哭。

她恍惚間腦中又閃過連城倒在血泊裡的畫面，她突然覺得，連城好像仍然倒在那片血泊裡，那時他即使很痛，即使已經流了滿地的血，卻還是硬扯起笑臉，用最溫柔的話安慰她。

連城到底和她說了什麼，連城的最後一句，到底和她說了什麼？

她腦中暈暈的，因體力不支而癱倒在冰冷的臺階上。

……噢，她想起來了，連城說，乖，絨絨，去找，利昂……

是少爺，少爺知道連城在哪，少爺知道寶寶在哪。

連城說去找少爺，連城說去找少爺。

她的眼前越來越模糊不定，淚水在石階上流成一小團。

一陣在寧城雨季裡不常見的輕柔暖風拂面，將皺巴巴的相片吹到了臺階下，一雙漆黑的高定皮鞋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中，並不是寧城裡常見的高定款式。皮鞋的主人站在臺階之下，紆尊降貴地彎下腰，用帶著黑手套的手撿起了那張皺巴巴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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