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震響。

你摸著霍起鳴給你的槍，在角落裡等。

日本人開的飯店內早已被火舌卷席。

你顫著手握住槍，先給槍上膛。

飯店裡慘叫聲起伏，還有日本人的謾罵聲。

你的勇氣不多，你的命戒大煙的時候已經耗的差不多了。

能活到現在有多麼不容易。

你害怕，怎麼能不害怕呢。

但是——

你想起叫林雅的女學生。

她前幾天還言笑晏晏在吃飯，年輕純潔的生命力讓你豔羨嫉妒，轉眼就死在了你的面前。

你想起報紙上每天抗議的學生們，霍起鳴和林雅該是他們的一員。

在這座城市，你見過許多人，你被人逼著抽大煙，不得已當了秦家的姨太太，後來追求自由，又都兜兜轉轉為了錢和生存榜上數不清的男人。

大火燒得越來越旺。

霍起鳴還在那裡。

你拿起槍，跑進去了。

一進去就看到張志遠的屍體，他身上還戴著日本人給他的勳章，但已經沒了生氣。

你本想直接從他身上跨過去，卻還是不忍心，把他扶起來。

也不知道從裡面找了多久，你拿著槍看見日本人就開。

手也從剛開始的顫抖也變得平穩。

殺得越來越多，你大聲喚他：“霍起鳴！！！！”

一道火光朝你竄過來。

“霍起鳴！”

你被煙味燻得根本看不清，胸腔劇烈顫抖。

“詹靜宜！”

你轉過頭，看見了他。

——

大雨滂沱，你和霍起鳴躲在閘北破損的老家裡。

你換下姥姥留給你的嫁衣，把燒成洞的裙子迭起來擱在床頭當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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