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兆菲發覺顏兆星不動了，特地把臉湊近了瞧，“生氣了？”

兩個人的眼睛距離近到可以清楚地看到對方眼中的小我。

顏兆菲的眉毛是那種歐洲式的平眉，又細又長，卻是粒粒都沾著柔媚，凡見過她的人都認為她的眉毛給人難逾的距離感，像古代歐洲的貴族女孩，一輩子只可見一次、有一次驚豔的那種美。

眼睛是自帶山水的窗，眼角微微向下垂著，含著一種神聖，精緻高挺、長得和他很像的鼻子，比他的更小巧柔和，面板極白極細膩，看上去就給人敏感的印象。

顏兆星一直呵護著這個妹妹，想看她長大，和她長大後的美麗，如今她長大了，正是朱麗葉的年紀，可他卻有些擔憂，無法想象有一天別人將她帶走，如果有，唯一的羅密歐也只能是他。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在痴心妄想。他厭惡世俗教條，討厭活在繭中，蕭致遠算是與他聊天最多的朋友，對他的評價是自由主義者，他沒有反駁，也沒有認同，只是並不喜歡主義這個詞。

有些話說不出口，即使可以說出口也不能說，否則會被當成瘋子關起來。

可是無法否認妹妹是他在世上最想了解的人。

他們的關係比任何家裡其他人都更親密，比世界上一切其他人更親近，這本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可是親情變了質，變成不可啟齒的另一種感情，不見天日，只能借詩抒發，像拜倫《寫給奧古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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