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屋子裡其他女人,她彷彿仍在過冬,灰格子布的綿旗袍,大衣挽在臂上,左手握著一雙雪白的絨線手套,耳垂光禿禿的,他當年親手給她戴上的那對淚滴形狀的翡翠耳墜,想必早已躺在當鋪。
戰時潦倒,她最光鮮的時候是倆人在一起之前,白淨的十六歲女學生,眼眸晶亮,穿著襻帶兒黑鞋,藕樣的手臂蕩在喇叭袖下,她站在嶽麓書院的門口,青瓦白牆是她的背景,而跟了他後,物質匱乏、衣著黯淡,他沒能給她優渥的生活,甚至沒有幾件像樣的衣服,所以分開的這些年,他雖然恨她的決絕,但卻常常感到疼惜。
眼下就是這種兩頭不靠的心情
*
西門音深知自己是眾人尤其方丞的焦點,她只能將自己的焦點放在福貴兒身上,一字一字聽著福貴兒背口訣,以此讓自己鎮定。
福貴兒背完九歸口訣,撒歡兒開心,因為總算散課了,西門音緊繃的神經在他的活躍下也稍稍鬆弛了一點。
誰知福貴兒忽然喊:叔叔,你的煙!
方丞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燃到了底、若不是這一聲喊,就燒到了手指的煙。
從容到滿屋子只有包括他在內的三個人知道這是失態。
老媽子連忙上去撣菸灰、遞煙碟兒。
福貴兒說:完了,叔叔也被狗咬過,跟我一樣。
方丞看他盯著自己手背上的齒印,微微一笑道:是啊,一隻沒良心的狗。
小孩兒不止眼睛夠尖,還夠話癆,說:瞧,我這兒,還有這兒,給我那隻捲毛咬了兩次,狗牙賊尖,倍兒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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