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看起來固執極了,可當沐景序輕之又輕地說出“不會”兩個字的時候,他卻自然而然地將印章收了回去,帶著略有些惋惜的口吻輕輕地嘆了一句“可惜”。
柯鴻雪衝沐景序笑了笑,不再提印章,彷彿不是他將年少時的過往挖出來攤在青天白日下給人看。
他直言:“春天的時候得罪了學兄,是我唐突冒犯,一直想著究竟該怎麼補償。原想請你搬回去,卻又覺得這樣未免太不尊重人,對你有呼來喝去之嫌。”
柯鴻雪說:“所以學兄若是不嫌棄,還請允許我搬過來,日後生活起居也有個照應,平日裡學問上有不解之處,互相也可以討論。”
他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聽起來幾乎沒有一處不對的地方,態度有禮又平和,換誰來估計都會立時答應他的請求。
可沐景序卻說:“我夜裡會咳嗽。”
柯鴻雪笑道:“我睡得死。”
沐景序:“……”你聽聽你說的話跟你之前講的那些是一個邏輯嗎?
他沉默片刻,望著院子裡來來回回搬東西的小廝,最後只丟下三個字轉身:“隨便你。”
這是拒絕不了的要求,任憑他怎麼說,柯鴻雪已鐵了心要搬進來。
沐景序轉身回屋,雙手放在炭盆上烘了很久。
他低下頭,窗外是一直沒停的雪聲,摻雜著布鞋踏過雪地的沙沙聲響,跟屋子裡炭火燃燒的嗶啵聲一起,一點也不惱人,甚至是一種相當安寧,令人不自覺舒心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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