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許多都儲存著二三十年前舊模樣,讓人看了多少回憶□□滴往事,是苦是甜,似冬天飲凍水,滴滴在心頭。
相較初次見面的驚恐焦灼,周紫衣這一回顯得輕鬆許多,雲煙似的眉目間少了一層厚重的蔭翳,瞧著更要年輕幾歲。他進門時她正坐在窗下縫一件雪白中衣,寬寬大大,一見就知道是男人的東西。
陸焉倒不介意,待侍奉周紫衣的丫鬟前來奉茶,眼見她將繡到一半的中衣藏到繡簸籮裡,面上依舊淡淡,只當未見。少頃,等丫鬟僕婢走乾淨了,才端起茶盞,開口問:“近日可好?”
周紫衣連忙答,“回答人的話,妾身萬事都好,只是感念大人恩德,日夜懸心,不知如何相報。”
陸焉抬眼瞧上一眼,見她有十萬分侷促,手腳都不知該往何處放,眼睛一會看地一會又偷偷來看他,原已經是上了年紀的婦人家,到了他跟前居然還能惹出幾分女兒家的嬌羞來。但任你是誰,管你是鶴髮雞皮的老人家還是青蔥少艾的小姑娘,但凡有五感,對上陸焉,總是先貪看後貪心的。
“倒不必你報答,只需你安安分分過日子,不該說的話一個字不說,不該見的人一個不見,便可保永年。”他垂目看著桌上一盤杏仁佛手平平常常的語調同她說,“我記得你說過,你家裡沒人了?”
前一句話來不及琢磨,周紫衣只顧上點頭答題,“回大人,妾身家裡…………早就沒有可投奔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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