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來吧，我們先把這些蜜蛻放進庫房吧，什麼時候快用完了你就下架楊枝甘露。”

夏榧在水龍頭下衝乾淨手，伸了一個懶腰，忽然道：“如果沒記錯的話，半年之期快到了，你可以回到無盡深藍之海了，親愛的小杜瓦，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你做的很好，非常感謝！”

杜瓦猛地抬頭，望進他含笑溫柔的眼。

真奇怪，那是一雙矛盾的眼睛，既似年輕人的澄澈純粹，偶爾可窺見狡黠，又充滿了年長者的睿智與仁慈，既樂觀明媚，又彷彿包含悲傷，他看你時好似離你很近，卻又彷彿在凝視很遠的未來。

年輕的鮫人看不懂眼前的人，但這不妨礙他在他那裡得到了信任、尊重與久違的平靜。

轉念之間，他說出了盤旋在心裡許久的決定，“大人，請您允許我繼續留在店裡為您工作。”

“嗯？”夏榧詫異地看向他，“不得不說，這出乎我的意料，我以為你們幾個小鮫人會迫不及待地回到海域呢。”

“我的父親是一名人族，他曾同多次同我說起，他的夢想是開一家酒館，釀造南區最好的啤酒，招待四方來客。當時我並不懂得這其中有何樂趣可言，也對他對人族的念念不忘感到不解。”

“後來，宿命指引我來到您這裡，或許我的一半人族血液裡流淌著父親的執念，促使我做出了同樣的選擇。我不知未來會如何，但至少此刻的我想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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