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秦溪來說是晴天霹靂,對黎書青來說那就是暴風驟雨。
他就像條小船,在雨中漫無目的漂浮著。
多年所學讓他知道此刻做任何治療都是徒勞,卻還是因著心裡固執的不捨尋求最後一點希望。
“就在給你打電話前,我還想把外公送到港市去治療。”黎書青溫聲說道。
“你想怎麼做我都支援。”
“外婆說,不要讓外公再痛苦了,她說……”
然後一向聞溫和的許婉華怒了,將黎書青狠狠臭罵了一通。
外公肩膀有個難看的疤痕,就像個山丘似的猙獰隆起。
後來才知道那是肩膀中彈後戰友用玻璃生生把子彈挖出來之後留下的難看疤痕。
生挖時一聲不吭的硬漢,卻因生病疼痛整晚整晚杵著柺杖在院子裡走路。
“我知道世界上沒有能治療胰腺癌的藥,與其如此還不如讓幫外公減輕痛苦,讓他能睡幾天安穩覺。”
那一刻,黎書青猛然清醒過來,給秦溪打去的電話是讓她快點回來。
秦溪無聲流著眼淚,哽咽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謝謝你……”黎書青低頭,用臉頰輕輕碰了碰秦溪的臉:“在我身邊。”
兩人都能感覺到對方臉上的溼意。
現在他不僅是外孫,還有丈夫和爸爸同樣重要的兩個身份。
“我們把外公接回家吧!”秦溪說,終於是泣不成聲。
“回家去!”
就算外公醒來,肯定也不想獨自待在冷冰冰的醫院。
“我去辦出院手續,然後安排車來接人。”秦溪抹了把眼淚,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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