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五當日，裴長臨早早起床，帶著賀枕書和雙福一道出了城。

遠航船的下水試航並不避諱尋常百姓，相反，這訊息好幾日前便由官府在城中廣而告之，甚至簡化了當日出入城的人員查驗，只為鼓勵百姓前往觀看。

這宣傳效果好得出乎意料，天色還沒完全亮起時，城外的河岸邊就圍滿了前來湊熱鬧的百姓。其中甚至還有不少是從附近鄉鎮趕來的村民，頭一天晚上就直接去那河岸邊占上了位置。

這種情形，哪怕裴長臨和賀枕書起得再早，也沒辦法在河岸邊找個好位置。

好在裴長臨早有安排。

遠航船將從造船廠正式入水，順水而下，繞江陵府三圈，最終停在江陵碼頭。

裴長臨沒帶賀枕書去那河岸邊，而是登上了一座修在碼頭邊的塔樓。

這塔樓極高，本是官府作為水勢觀測，以及過去戰亂時期放哨所用。這回為了這遠航船的下水試航，營造司特意找官府要來了這塔樓，作為最佳觀禮席。

裴長臨身為遠航船的設計者以及代理主辦，在這塔樓上拿到兩個位置自然不難。

能登上塔樓的人非富即貴，就連裴長臨也不一定全都認識。但他也不在意周遭都是些什麼人，帶著自家夫郎徑直去了最高層，尋了個視野最佳的位置，將人安頓下來。

“在這裡等我。”裴長臨給他披上一件避風斗篷，囑咐道，“不許站起來，更不許蹦蹦跳跳，當心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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