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硬的鐵皮外衣貼滿了標籤:溫柔、好相處、可靠、善解人意……
其實他的內裡早就被攪碎成泥。
習慣了獨自一人處理一切,習慣了孤身一人,直到這一刻,被這些吵吵鬧鬧的傢伙包圍,嚴霽這時候才發現,原來他早就從過去那條流水線跳下來了。
作為一個人,而不是罐頭。
“我們快回去吧,抓緊時間再排幾遍,別管網上的屁事了!”
“再不睡覺我要死了……”
“就在排練室打地鋪吧,反正有地暖。”
走在人群的最後頭,嚴霽微微低頭,靠近遲之陽耳邊,小聲說:“謝謝你。”
遲之陽有些莫名,抬臉盯著他,眉頭皺得彷彿有很多心事似的。
他也很小聲:“謝我什麼?”
嚴霽不說話,只是笑,遲之陽最煩他這樣,不停地推他、扯他胳膊、甚至拿頭頂他的肩膀,拼命追問,但都得不到結果。
唯一的後果就是,嚴霽的黑色毛衣上沾了白色毛毛,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養了什麼白毛的寵物。
對於一個潔癖人士而言,小毛球不可忍受,但白色毛毛完全可以。
b組眾人在高壓的環境下兩天沒閤眼,持續工作,為了保證演出有充沛的精力,儘管時間緊迫,還是在排練室休息了兩個小時。
南乙沒睡著,只是戴著眼罩閉目養神。他試圖將這件事背後的脈絡梳理清晰。
這個燈光師是陳韞安插進來的人,最初針對的物件應該就是他自己。眼睛受傷是必然的,但秦一隅大打出手是無法預料的突發狀況,更是比賽內部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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