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在退潮,灘塗上有很多人在撿螃蟹和貝類。
他湊熱鬧走到礁石群前,在一條狹窄的巖壁縫隙裡找到一片凹凸不平的玫紅色小鼓包。
這叫火山口,也就是縮小版的火山藤壺。
醜是真的醜,鮮也是真的鮮。
小時候他哥第一次帶他來趕海,就是挖這個回去給他煲湯,說喝了能治腿抽筋。
裴溪洄不認識這東西,拽著哥哥的衣角愁眉苦臉道:“哥,咱們家已經窮到吃石頭了嗎?”
“嗯,你吃嗎?”
他想不明白怎麼昨天還在吃大燒雞今天就吃醜石頭了,但聽哥哥這麼問了,胖乎乎的小臉上滿是堅毅:“哥吃我就吃!”
“跟著我吃石頭也願意?”
“嗯吶。”小裴溪洄一拍胸脯,特仗義,“我得和哥同甘共苦啊!”
不諳世事的年紀總是會有許多豪言壯志,認為自己隨便說的一句“金口玉言”就能在十八年後得償所願,甚至還要費心去糾結一下:長大後是當科學家還是航天員呢?
但裴溪洄沒有這方面的困擾。
他的夢想很抽象,不想做人,只想做海。
做一片沉靜的、無序的、不受任何外物束縛的海,哥哥則是飄蕩在海上的一條小船。
他揹著哥哥,自由自在地在天地間暢遊,想流向哪裡就流向哪裡。
可等長大後他才知道這夢想有多可笑。
哥哥不是小船,海水也不可能自由。
它流不出灘塗,抵達不了陸地。
海灣就是它的監獄,從出生起到之後的千萬年,它都被禁錮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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