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頭縫裡都浸著痠疼。
隔日的舞蹈課卻不會因此寬容半分,依舊準時地候著我。
芭蕾。
她為我請來這樣一位老師,名氣大得像報紙上才見得到的人物。
老師有一雙藍灰色的眼睛,審視我,他說我的腿、我的手臂、我的腰,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料子,柔韌得不可思議。
末了,卻又輕輕嘆息:“就是,學得晚了些。”
晚嗎?在我聽來,已經早得像一場不敢做的夢了。
若不是她——不是天星——我這一輩子,大約都只會縮在塵埃裡,連踮起腳尖望一望櫥窗裡那雙緞面舞鞋的勇氣都不會有。
每當這時,陰影裡的天星,總會淡去。
那時我總想,她待我,是極好的。
除了媽媽,再沒有第二個人這樣對我。
她有時是喜怒無常了些,可媽媽不也一樣會對我發火麼?
還記得。媽媽一遍遍教我寫那些歪歪扭扭的拼音字母,她的指甲掐進我的手背,比劃著筆順。
到最後,媽媽總會崩潰,聲嘶力竭,再抹掉我臉上的淚,說:“別怪媽媽…是媽沒本事,沒文化…”
不。我知道。是我笨。
如果沒有我,媽媽能活得輕鬆許多。
爸爸也不會跟媽媽離婚。
手臂,雙腿延展,舒張成一個極致弧度。
鏡子裡的人,瘦削,蒼白。
我時常在這樣的極限裡,望著那面巨大的、冰冷的玻璃,幻象自己是一隻破繭的蝶,即將掙脫這具皮囊,翩躚而去。
“很美吶。”
是天星。她放了學,揹著書包,穿著齊整的格紋校裙,額前劉海下那雙漆黑的眼睛望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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