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一聲，沉重破舊的房門落上鎖。

昏暗中，計許去摸電燈開關。

“別。”手腕被人握住，微微攥緊了些，她請求道：“別開燈。”

計許收回那隻碰到牆灰的手，落在身側，指節微蜷著。

眼前慢慢適應黑暗的環境，屋外夜色隱隱，透過窗前那扇大紅花綢的布簾映照進來，灑了一絲絲暖橙色的光暈。

藉著這點微弱的光，計許細細凝望著眼前的人。有些微不足道的勇氣，也藉著這一縷光源，從心底最隱秘的角落裡悄悄顯露。

他抬手蹭撫著嘉允的眼角，輕輕地，反覆摩挲。先前未乾的淚跡凝在他指尖，計許心疼得喉嚨都發澀。

指下的濡溼感愈來愈明顯，她的眼淚，怎麼也擦不完似的。

計許慌措地捧住嘉允的臉，吻上去。

“嘉允……”氣息刺破長久閉塞的聲帶，出口時哽滯許久，可他還是不斷重複著：“嘉允……別哭……”

這是嘉允第一次聽計許說話，伴隨著溼涼的吻落下，他的聲音竟如此好聽。喑啞的，低沉的，卻又無端讓人心尖發軟的聲音。

嘉允愕住，呼吸也停下，半晌後，哽咽著吸了吸鼻子，緊緊摟住他。

一個擁抱不夠，吻也不夠。

再沒有什麼可以代替這一霎的心動。

昏幽沉謐的夜色中，她終於尋到了一絲光亮。又驀然想起從前的事，恍惚間覺得一切都會過去，一切都會過去的。

她終於抓住了什麼。

給了她希望。

還有一場用月光織就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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