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第一次,萬姿嘗得殺人之感。
在梁景明面前嚎啕大哭一場,她卻不能坦承真相。勉強結束了語音,別說安然入寐,她連燈都不敢關。
睜眼閉眼,都會看見一個男人。
身材高挑,面色冷灰,戴著巨大兜帽。一動不動站在暗雨裡,任由水如鋼針般紮在面頰,目光緊咬著她的身影。
他就站在她背後,她用餘光看得清清楚楚,本能想逃,卻一步都動不了。
因為她知道,他是突遭厄運的地盤工人,死不瞑目。
也是得知一切的梁景明。
他臉上淌的並非雨水,而縱橫著鮮血。
他戴的兜帽,則是鋼架嵌在顱骨中,擠出渾濁腦漿,緩緩下落。
一滴一滴,粘在她的頭頂。
又涼又熱。
整個身體縮排被子,萬姿抖得無法自控,冷汗涔涔而墜。與幾小時前痛斥梁景明的她,完全是兩個人。
就像重返幼童時代,對其他小朋友惡言相向,結果被回敬最直白最惡毒的詛咒,“反彈!”。
於是所有她放過的狠話,分毫不差地反彈給了自己,尤其是那句——
“對變態殺人犯最好的懲罰,不是道德譴責或法律制裁,而是賦予他們良知。讓他們共情受害者家屬,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極度後悔和痛苦,但他們又無法改寫歷史,只會被這種感覺折磨一輩子,直到死去。”
是,她就是殺人犯,最可恨可鄙的那種。
內疚再多多不過邪念,就算自知罪孽深重,第一反應不是敢作敢當,而是不由自主地,想清理掉目擊證人和犯罪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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