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幕上一隻穿著球鞋的腳出現,一腳踢飛了那相片,木頭相片滾啊滾啊,滾到觀眾池的天幕上,旋轉著,最後竟然變成一個罐頭。
樂手們用很輕、很弱的聲音齊聲合唱。
【朝氣蓬勃的劊子手】
【落單耐揍的肉罐頭】
天幕的罐頭突然炸裂開來,滿螢幕滾動著紅色字型,密密麻麻,全都是霸凌的言語。
秦一隅轉過身。
[是什麼殺死了我?]
在繡眼的“噓”聲之後,這一次的停頓,秦一隅主動將手指放到唇邊。
下一刻的爆發,不只是器樂和他的核嗓。
站在臺下的每一個人,每一張臉孔,都自動自發地咆哮出聲,彷彿看不見盡頭的無數只受害的亡魂,同一時間,爆發質問。
“是什麼殺死了我——”
這句歌詞也鋪滿了整個背景螢幕,猩紅,醒目,迴圈往復。
音樂在這一刻化身成情緒的載體,每一個受到過壓迫的靈魂,被連結在一起,成為共同體。不解、委屈、難堪、憤懣……壓抑了一整個青春期的痛在瞬間被喚醒,在編排得如同暴雨一般的器樂聲中,肆無忌憚地宣洩出來。
大家恍然發現,原來我們都是“小明”。
被殺死的那一部分我,是怎樣的?
兇手又是誰呢?
在鋪得更烈的編曲中,副歌的二重唱重現,答案直白得殘忍。
臺上臺下,所有人激動到試圖把傷痕累累的心都喊出來,唯一冷靜的,只有南乙。
他彈著貝斯,紅著的雙眼裡是不屑,是漠然,像他的唱段一樣,像那些真正的霸凌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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