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個可以隨便地方，我們學校老師和同學都說不是個正經地方。

什麼是正經、什麼又是不正經呢？我查了字典，還是沒清楚。

檯球廳牆被煙燻得灰黃，牆角簸箕裡堆著乾癟菸頭，黑烏烏撮，像彭黑竄鼻孔鼻。呂新堯在桌前佝，體幾乎貼到桌面，桌布綠在他臉上浮動。我不會看臺球，只盯著我哥看，檯球廳煙味和燈光讓我哥變得很不樣。

天板上吊來燈泡晃晃，把我哥睫拉又擠短。

我看見美和壞同時在他膚條。

9 “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娥”

月杏怒，月桃子胭脂，六月石榴產子。

我哥在月，他同母異父親弟弟六月從孫月眉肚子裡誕。孫月眉給她小兒子取名叫孫晏鳴，姓孫不姓孟，她說孫晏鳴不是孟光輝兒子。

孫月眉懷時候管不住我哥，產後坐月子更加管不了。呂新堯沒有按照孫月眉心願念，他固執地念了所專，就像白雀蕩裡大部分同齡人樣。

考過後個漫暑假，白雀蕩倒閉已久印刷廠被拆除，破磚爛瓦上重新建起座溜冰場。呂新堯頻繁地沒在溜冰場和檯球桌上，常常待到晚上才回來，他只帶我去過次，後來就不再讓我跟去了。

白天孫月眉把我叫屋裡，我聞到股濃濃味，說不清是腥還是香。我弟弟孫晏鳴嘴角掛著水，就睡在股味裡。

孫月眉對我說，她上次是在氣頭上，跟呂新堯說不是真心話。只有句是真——她確在比我還小時候就幫家裡幹活了，再大都嫁人了。我不知道她現在不在氣頭上對我說會不會是真心話，些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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